他和他的猫
短,几段絮语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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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一次出门,那猫就和再也见不到他似的.凑在裤脚边跟着他往外走,他反反复复把它往里推,每次总要那么来回个四五趟才能出去.这么推拉着他自己就红了眼眶,笑笑不再看它,毅然下楼.
他一开头以为是猫想出门,有几次试试开着门让它出去玩,那猫却不理,还是回到他脚边.
他朋友也有养狗的,都没有这么粘乎.
人心都是肉长的,他在外面经常就会想到它.有时候几个人合力打怪的时候还会走神.有几个熟识的人开他玩笑说你不会恋爱了吧,他就说我想猫呢.
这么多年了,他们也开始敢开这种玩笑.
他开始回家回得比较急.到家倒也不做什么,一人一猫赖着晒太阳.他翻翻漫画杂志新刊,猫坐他大腿上睡觉.他从来不主动抱它,它自己会过来.起先只是用长长的尾巴似有似无扫着他,后来就直接跳到身上来.他慢慢也习惯了,不赶他.
他刚开始看到它,是在楼下草丛里.他去公交站牌等车,看到白乎乎一团缩在牌子脚上,这么冷的天,他觉得有点可怜,没管住自己的腿,就过去了一下.猫感应到什么似的一回头,他看到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.和那个人的眼睛一样.很安静,很透.回过神来他就把他抱回家了,菜都没去买.
那个人也确实像一只猫.自顾自活再自顾自死,想救都不肯让你救的.宁可自己难受着死了,也不要借一点别人的力.他起先也不想养,但那个人那时候需要他,就来求他,而他对他一向没有办法.
后来人就一声不吭去和暴走机器人一决雌雄了,他去龙潭虎穴把人拖回来,人已经不行了,还没死透,最后一口气撑在那里,在等他,要和他说一声对不起.
他也没应.他心想你也没有对我不起.毕竟是我自己动的心.
King说你养了个什么祸害啊,你一走,它就整日整日到门口去等,饭也不要吃水也不肯喝,谁去逗它都不理会,我打游戏都打不下去,看着它我心疼.我下次不愿意再帮你看着它,你找别人去吧.
他一回来看到它,总觉得它瘦了点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觉.他有一天就狠了心,带着它跑到几公里以外,把它在街上放掉了,自己一跳跳到另一个高楼上,去打怪.没跑几步却是跑不下去,捂着胸口停了,又发了疯似的下地去找.下来的时候急得衣服都被树枝刮擦破了.它没跑远,在原地坐着.他看那双清澈的眼睛,平静如水.
他最后只得又带它回去.
后来出任务,他经常恍惚,好像在路边看到死猫.
被车撞了或者被人虐待之类.他停下来看,却又只是自己眼花.或者可能只是路边一堆落叶,形状像了些.
他想,能死掉的东西,留着,必定是要伤到自己的.但万事万物,可能就是这么一个规律吧.
后来有人问起,他就说他养了只猫.
有名字吗?
有.
叫什么?
…杰诺斯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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